玥///見上げる星、パラダイスの羽

第十七章　最後一封情書　－

索提亞坐在床邊的木地板上，暖色調和銀白色的皎潔月光輝映。同時，月色也投射在她手上一張泛黃的紙捲。

銀髮少女輕輕摸著那紙捲，手指撫弄著上頭繫著的暗紅緞子，卻遲遲不將它抽開，一窺裡頭的內容。她看它的眼神是依依不捨的。

過了一刻鐘，或許更久，索提亞似乎才下定決定，以輕巧、溫柔的動作拆去紅緞帶，那怕傷了這珍貴的信紙。

這信是用真正的樹皮紙和黑墨水寫的，在這年代已十分稀少，電子板取代了紙筆成為人們傳送訊息的便利工具。

接著是幾秒的安靜凝視。

接著索提亞哽咽開口，一個、一個字的唸出聲，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，和對這封信的執筆者，無盡的思念。

紙上飛舞的字體娟秀，文采非凡，索提亞認識的人中，文章能這樣曼妙如風中落葉和翩翩起舞的飛鳥的，也只有『她』了。

連屬名她都無視，因為沒有必要，她很清楚這是誰的『遺書』、『最後一封情書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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獻　我最親愛的學生　唯一的『如冰如雪如花般的索提亞』　：

當妳看到這封信時，我必定、不在了。

年紀多大了呢？和雪薇、和大家的感情還是一樣很好嗎？和每個人都還是一樣相處得很好嗎？這些，未來我都看不到的。

秘書的職責是為國家效命、也為國家拚命。

甚至，送命。

很辛苦，也很心酸的一個工作。但我為這份工作由衷熱愛，被尊敬的感覺也很不錯，是本來出身貧民、又是人類的我，享受不到的。

很容易死。是人們對我們工作最常出現的評語。

心靈上的，抑或是軀體上的。

看見夥伴和義務保護的人受傷或死亡，便是心死。

自身的靈魂抽離軀體，便是身死。

不過啊，看到一些事，就會忘卻那些讓人感到恐懼和不安的感覺，像是自己保護的事物平安無事。還有，看著自己的後人、一步、一步地成為傑出的人，走出屬於他們自己的、光明之路。

接下來，在這裡跟妳說個秘密？專屬於女孩的秘密？

但怕妳承受不住，如果怕自己沒有心理準備就先別看了吧，以後再說。

事情要追述到妳剛進理事會的時候，一頭閃亮的特別銀髮，冰藍的水眸似乎有什麼光芒在閃爍，一臉稚嫩，吹彈可破的皮膚勝雪。個性開朗的妳在一群大多是簍若冰霜的女孩裡是特別顯眼。

而這樣的妳又和愛讀書、做事條理一向清楚、冷靜的雪薇成了至交。

剎那間的我明瞭，妳是個天生的交際高手。

也是朵太陽下燦爛耀眼的『太陽花』。

『太陽花』，又名向日葵，有溫暖的黃色花瓣和棕色的蕊芯，其實棕蕊才是它們真正的花朵。

妳可能聽雪薇講過吧。但沒看過。因為這種美麗耀眼的花兒早就消失殆盡，只留下書本和圖片給我們回憶它們的美。

燦爛的外表，真實不起眼、不讓人輕易發現的內在──

很像妳，真的很像妳。

而這樣的妳又讓我無可救藥──

懂了嗎？親愛的孩子。

無論妳懂不懂，又如何解釋這份情感。

我愛妳，我最親愛的太陽花。

　　　　　　賢．薔荷．森瓈　　於西元二四二五年　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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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面貌似還有張紙條，但索提亞已經看不下去，淚水早已盈滿她的眼眶。她趕緊放下信紙，免得淚沾濕了信紙、暈染了字體。

等情緒穩定點再看下去吧。

自己擦去了眼角的淚，然後搖搖晃晃站起，索提亞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沮喪了，其實心裡還是亂糟糟的。

她無法想像過去自己一時的好奇心和憤怒帶走了自己的導師的性命。那個，其實很愛她的女人。

薔荷如果知道害死自己的是自己的愛人，她做何感想？

索提亞抽了抽鼻子，把信紙收回小箱子裡──那箱子是暗紅色的，邊角鍍了金邊，帶著點古色古香的感覺，箱蓋的中央則鑲了顆晶亮耀眼的海藍色寶石，在月光下閃閃發亮。

這本來會是索提亞的成年禮物，而薔荷一直替她保管著．期待愛人收到這特別的禮物會對她露出喜悅帶點羞澀的表情……

一次巨響，索提亞跌坐在地，雙臂抱頭，淚水不爭氣地如同斷線珍珠落下，無聲哭泣著。

薔荷對自己有過什麼幻想？

這想法讓她崩潰。

原本對導師的思念轉化為無盡恐懼和揮之不去的噁心感。

她想吐，卻只能乾嘔。

她想叫，卻喉嚨乾澀。

不會的……不會的……一切只不過是自己想像出來的幻覺之界罷了──

自己敬愛的導師不會是的，是吧？是吧？是吧！

『當你或妳所在乎的人成為你所懼怕的角色時，你怎麼辦？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