玥///見上げる星、パラダイスの羽

第二十二章  虛無與擁有  － 

好幾天過去了。

「音呢？」點點從自己房門探出頭來，藍寶石色的眼珠在昏黃色的燈光下彷彿閃爍著「好幾天沒看到她了。」

「天曉得，或許跟誰私奔去了。」短髮少女懶懶得癱坐在沙發上，口中輕輕叼著根糖，一臉對話中對象的不屑。

點點疑惑的看著她，不懂得為何暮突然生起氣來了？

暮漠然起身，嬌小的身子晃到廚房－－說是廚房，其實不過是個特別隔起來、放了舊式爐鍋這類廚房用具的破舊小房間，連排煙都有問題－－的角落，翻出袋糖交給點點，要她帶上樓去分給其他孩子們。

而她自己則翻出了茶包，丟進被油煙燻成咖啡色的茶杯，可說是半生不熟的『熱水』加下去，只有那瞬間飄起了渺渺白煙，之後便很快被冷風吹散，見到此景，暮不禁歎氣。

那天之後，暮並非什麼都沒做，倒是想盡辦法買通附近其他同伴協助，好掩飾音的消失。她知道一個月一次的人口普查到來時，音的失蹤或許會給他們帶來大麻煩。一直以來，都是音一手攬起這個『家』的責任。那芽是什麼人？她能做的只有偶爾的探望和金錢上的援助，由於過去和現在職責上的無奈。但音和雪卻是合作無間的維持著這個小地方的安穩。

可是現在？一個失蹤、一個死亡。暮只能茫然一瞬間、然後咬牙擔起她們兩人曾經共同建構和負責的一切。

對他們這樣，因誕生的身分而注定的流浪者來說，有個地方能安身，即使並不高級－－有時風雨一大，少數的幾個男孩就得爬上屋頂做起維修。有時總會有幾個人逃離這裡，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。人口普查時他們就得想盡辦法掩護那些中央俗稱的『逃犯者』，即使知道那些人逃離出去後，回來的機會也幾乎是零。

他們一直以來都知道，所以寧可安身在這破舊的房屋。

「暮，音是不是……」鈴鐺聲響起，她回過神，銅鈴的棕色眼睛近在她眼前。「她是不是也不見了……？」

「她會回來的。」暮伸出手，帶點粗糙感的手掌撫弄著銅鈴的金棕色髮絲，使少女露出被寵溺的笑容。

「她捨不得離開你們的。」她微笑著「一直以來都是這樣。」

金髮少女半睜著眼抬起頭，疑惑地望著他們一直信賴的『大姊姊』，她的這句話，代表了什麼？為什麼話語和眼神搭不起來？

暮沒有發現自己的眼眶盈滿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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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雪薇，妳今年的假請完了沒？」

索提亞坐在自己書桌前撐著頭，桌上擺著好幾疊未審核的公文，小嘴裡叼著支微微掉漆的鵝紅色羽毛筆，含糊不清的問道。

「什麼？」雪薇停下手中的工作，看向她，然後一愣，連忙起身，然後用力抽掉好友口中的筆，怒道：「早跟妳說過這樣不衛生。還有妳剛剛說什麼？講得不清不楚的，誰聽得懂。」

「問妳今年的假請完了沒。」索提亞以傻笑帶過雪薇的訓話，後者倒退，坐在一旁的墊子上，然後轉身從櫃子裡翻出本淡藍色封面的小冊子，仔細閱讀上面的工整字跡。

「幾乎沒請。只有請了兩天病假和之前參加婚禮的公假。不過妳問這要做什麼？」白髮少女眨了眨漂亮的水色眼眸，挑眉一問，索提亞只是乾笑幾聲，乖乖回答：「想約妳出去玩玩嘛。最近悶悶的。」

「好是好。不過行程給妳規劃，妳也該學著做些計劃了。還有不可以超過十天，因為我本來就打算預留些時間跟姊姊來趟姐妹旅遊。」

「欸！？哪有這樣的嘛——妳就肯陪菱雲，對我就規定一大堆的……。」

「不准撒嬌，做就對了，不然我剛剛的答應就收回，妳自己找別人去。」

聽到這句話，索提亞也只能乖乖坐回書桌前，埋頭繼續看公文，暗自祈禱延久一點後，雪薇會受不了，自己規劃好一整套行程丟給她，她只需要負責聯絡事宜和請假就好。

真希望如此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