玥///見上げる星、パラダイスの羽

第七章---

[鶇翅,等等我!]

一隻橘紅色的虎斑母貓蹣跚地走著

漫天大雪

亮灰色貓兒回過頭

湛藍色的眼珠沒有任何感情

[火苗尾,我們沒辦法停]

鶇翅低下頭

雪白和淺黃輝映的公貓從後面頂了頂同伴

[火苗尾,鶇翅說的對,我們不能再回頭,星與月光並存的地盤不再是我們的家]

火苗尾忿忿地甩尾

[黃榕,我們也是他們的祖靈,我們有什麼資格不能留下?]

鶇翅微微闔上眼

喵道

[其他貓兒拋棄了我們,我們只有離開]

橘紅色母貓垂頭喪氣

綠色的眼眸閃著哀傷的光芒

一隻小母貓看著母親

[火苗尾,我們要去哪裡?]

月光祖靈看著她的女兒

溫柔的舔了舔

[小冬青,我們要去找個更好的新家…]

小母貓看著旁邊已經累的不省人事的手足們

偏頭問

[那小千和小葉子會醒來嗎?]

暮金色和火焰色的兩隻小貓虛弱的躺著

一吐一吸氣都可能是最後一口

火苗尾把尾巴放在腳掌上

[我不知道]

她坦白道

小冬青舔了下弟妹

小千動了下身子

小葉子卻一動也不動

小冬青慌了

抖動一身橘棕相間的虎斑色毛髮

慌亂的舔著弟弟

[小葉子!醒來!]

她吱吱叫道

[我們會找到新家的!你要醒過來!]

鶇翅走過來

把口鼻湊近火色小公貓

一次兔子跳躍後

她抬起頭

[很抱歉…火苗尾]

橘紅色貓后不捨的看著兒子

眼睛裡有痛苦在焚燒

[他已經和我一起死過一次,為什麼要再讓他離開我]

她舔著小葉子

紛紛掉落的白雪卻試圖掩蓋住小貓的屍體

[別做了,火苗尾]

黃榕坐在年輕貓后旁邊

試圖安慰她

[小葉子要徹底消失了]

火苗尾哀號一聲

那聲音多麼銘心刻骨

綠色的眼珠裝滿失去愛子的心痛

[小葉子,媽媽很對不起你…]

大雪還在繼續下

所有身影模糊的貓兒還得繼續旅行

火焰色小貓的屍體也在雪中消失

只留下些許星火

最後熄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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翎掌從她的小床鋪醒來

嗅聞空氣

四周是香甜的藥草味

再聞聞自己

身上也漸漸沾染了這種甜氣

要辨識巫醫

這種氣味應該還蠻好用的

她心想

淡淡曙光籠罩著整座營地

她發現花掌和風掌走過

趕緊攔住他們

[花掌!你們有看到琴掌嗎?]

黃白見習生瞥一眼她弟弟

風掌搖頭

表示他也沒看見

然後投給翎掌一個抱歉的眼神

翎掌似乎是感覺的到

點頭

[沒關係,我等等得去冰族交換藥草,你們要陪我去嗎?]

風掌率先拒絕

[雨蕊要我去練習戰鬥技巧]

翎掌改問花掌

[我也有事,你去找栗掌吧]

黃白母貓用尾巴指著營地另一頭

栗掌暗紅色點綴雪白的身影在長老窩裡

忙碌不已

[我想她會很樂意妳把她帶離長老窩]

翎掌輕笑出聲

[那好吧,就她了]

[栗掌!]

花掌喚道

暗紅色的嬌小母貓就放下口中的青苔

緩緩走來

一股淡淡的櫻花香竄進翎掌的口鼻

她嚇了一跳

她在夢裡與月光部落交流時

也聞過這個熟悉的芬芳

[我們可以出發了嗎?]

栗掌的詢問打斷她的思緒

[我希望能在正午前回來]

天藍色的眼珠子像一座湖水

平靜

連眼盲的翎掌都感覺得到

[當然可以]

她一愣一愣的說

走進巫醫窩

抽動鼻頭嗅聞

正想開口說出缺少的藥草

但栗掌比她更快

[少了薰衣草,牛蒡根,甘菊和罌栗]

翎掌訝異的轉向栗掌所在的位置

[妳…]

[別問了,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知道]

一股淡淡的

哀傷的氣息流竄在兩個見習生之間

翎掌在年輕母貓的身旁

聞到了回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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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天雪地

翎掌一邊抱怨

一邊奮力的把腳掌從雪堆中救出

栗掌卻毫不費力

輕盈的在雪地裡行走

[妳到底是怎麼走的?這雪地麻煩死了,早知道就－]

栗掌笑出聲

打算做給她看

[像這樣,腳抬起的速度要快,不然妳就會陷下去]

翎掌瞪著她

栗掌這才想起來

這位雪白巫醫是看不見的

她只好用尾巴模擬自己的腳

在雪地中忽上忽下的擺動

讓翎掌感覺的到地面的震動

這回翎掌總算是停止了她的抱怨

但栗掌卻突然停下腳步

害翎掌從後面撞了上去

[妳幹嘛突然停下來!]

她嘶吼

栗掌身上卻瀰漫恐懼的氣味

[銀族!]

暗色見習生的毛髮瞬間如針狀

蓬了起來

翎掌嗅聞周遭空氣

卻什麼也沒發現

[栗掌,妳太神經質了]

她不屑道

雪白的毛髮漸漸融入冰族

大雪紛飛的地區

暗紅色母貓這才發現根本沒有銀族貓

低著頭要跟上

[妳剛剛到底是怎麼了?]

翎掌質問

[從在營地裡就不對勁,不是巫醫卻辨識的出少什麼藥草?還對了!]

翎掌忿忿道

[這連我這個見習巫醫都還做不到]

栗掌再次停下腳步

這次翎掌學乖了

走在她旁邊

不再撞上栗掌

[如果說我有過前世,妳會信嗎?]

翎掌愣住了

[前世?]

栗掌仰起頭

喵道

[我還在育兒室時,就常常做一些夢,夢的內容都一樣]

[都是在描述一隻貓的故事,她和手足被母親呵護在掌心,被一隻虎斑貓殺,母親悲痛到自殺,被腳底帶影的貓抓走,愛上另一隻貓,那隻貓和她不同族,最大的不同,就是她死了,他卻活著]

翎掌想起來那股櫻花香會是誰了

[我…妳…]

[藝掌,對吧?]

栗掌苦笑

[我知道了,早知道了,夢裡的結尾,讓我想起來了…]

翎掌感覺著這位好友

栗掌她好像不太一樣了

翎掌可以微微感應到星光與月光的交會

在栗掌身上

她抬起尾巴

撫過栗掌的側腹

她眼睛突然看的到了

雖然只有那一剎那

她看見栗掌的眼

從淡淡的天藍色轉變

成了晶亮的琥珀

她深信

那一瞬間的光明是月光部落給的

讓她知道眼前這位戰士見習生的特別

啊

月光部落

祢們怎讓她再有來生?

她覺得她下次半月時該好好問問祂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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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進冰族營地

滿天星和忍冬不相似的色彩輝映

松杉高聳的挺立

空氣中還有淺淺的

淡淡的

百里香的氣息

冰族根本是生長部分藥草的好地方

很多巫醫貓需要百里香似乎都得來這

雲池從落葉松底下的巫醫窩出現

身後跟著一隻銀白相間的虎斑母貓

她蓬鬆的長毛讓翎掌一眼就看的出來

她是冰族貓

[噢,翎掌,妳長好大了]

雲池難得露出慈祥的笑

翎掌眨眨她暗淡無色的雙色眼眸

問道

[這是你的見習生?]

雲池馬上就懂了

[她是曦掌,一個很棒的幫手]

他看向栗掌

[這又是哪個小姑娘?沒見過的]

栗掌微微蹲伏著

藍眼珠帶了點畏懼

[她是栗掌,白栗的小女兒]

[白栗啊…她年紀也大了,生出那麼健康的小貓真不容易]

雲池感嘆道

翎掌笑了出來

[別說你感嘆你年輕時的經歷,每次大集會你都要和新來的講一遍]

珊心走過巫醫貓身邊

不忘數落他一下

灰色老巫醫貼平耳朵

但也沒像往常一樣回話

[小傢伙,老實說吧,我打算教完這隻就搬進長老窩]

他嘶啞的喵道

[四個巫醫?太多了,我也老了]

翎掌皺起眉

[但你經驗豐富!]

雲池抬起頭

但身體還是沒有起來

[經驗多不代表一定得堅守岡位]

他琥珀色的眼珠閃過一種什麼

翎掌雖然看不到

但她感覺的到

但那是什麼她一時也說不上來

[我會懷念和昭星共同處事的日子,當年我加入冰族是她邀我的,她光榮戰敗,愔足奮戰到了最後,夢卉的生存意志也讓我感嘆,現在,也許換我光榮引退…]

翎掌走上前

不顧栗掌的驚訝

輕輕磨蹭老巫醫的鼻口

看不到的雙色眼睛

從黯淡轉為明亮

然後那火光又熄滅

[祝福你,雲池,我們這些巫醫永遠感謝你的付出]